第462章 拥夜者，堂堂败北！
它快不行了。
越来越虚弱，越来越迟缓，越来越难以思考。
轰！
一场爆炸在卡利班丛林内部出现，巨大的冲击波驱散开浓雾，而冲击的中心则是一位误打误撞坠入其中的星神碎片。
拥夜者撞上无尽丛林之中属于百人环抱的巨木，砸进根系丛生的土壤，将挤在那里的植物残骸撞击得七零八落。
身着深绿甲胄的钢铁骑士围了上来。
作为雄狮曾经宣布不再补充的近卫，内环伙友近卫们都曾骁勇善战，身负光荣与奉献的传统，他们能够在如此近距离的接触星神而不死确实有些本事。
超绝的技艺能够让他们切实融入到亚空间为他们编织的神话传说之中，手中曾经让星神喋血的剑刃突刺挥舞，剐蹭切割着拥夜者的外壳。
明显但并不诡谲的灵能光芒闪烁，伴随着大量亚空间能量的输出和各种方式接触并扰乱星神的动作，星神用来操纵现实宇宙法则，尤其是拥夜者那足以让任何造物字面意义上停止一切活动的权力几近消失。
对于星神来说，这样的袭击不亚于一个不断在眼前刷新的震撼弹，将它这个碎片冲击得七荤八素。
想要降低这样的冲击也很简单，一般来说，只要干掉这些弱小的生命即可，恰好星神的个体实力在这个宇宙中都能够算得上是顶端。
但是——
原体与他们同在。
在弥漫丛林的猎手阴影下暴露只会有一个结果。
那些身上被金色光辉包裹的暗黑天使在拥夜者周围轰然降落，有人甚至极为冒犯的将这古老神明踩回了泥土里，他们的锋刃再度开始挥舞。
无需赘言，他们与原体并肩投入战斗，第一军团的精英即使与银河相距了万年时光，眼中也只有命令与敌人，攻击的狂怒势头毫不留情，陶钢中挥洒自如的利刃如同激越的潮水般洗刷着星神碎片的活体金属外壳。
刚从坑道中爬出的拥夜者被袭击逐渐逼退。
对于它来说这些符文加持的盔甲异常碍眼，在耳边萦绕的咒语也是如此地污秽不堪。
它能够感受到自己变得衰弱，每一次劈砍都伴随着构成自己身躯的一部分被剥离，如今的它能够专注投入战斗，但也能够感受到自己正在缺失着什么。
它们是那么的不起眼，但随着一次又一次的袭击而不断累积，直到拥夜者的意识逐渐留下大片的空白。
‘我是和谁做交易了来着？’
‘好像是莫塔里安。’
‘莫塔里安又是谁？’
‘.’
啸——
他发出超越物质的嚎叫，这些‘恶魔’体表的亚空间能量顿时溃散，拥夜者挥舞巨镰将就近的三人当场切开。
最后的对手是一名高壮的冠军勇士，身穿冥府式终结者盔甲，头戴一顶异常朴素的铁冠，拥夜者用尽全力打碎他的剑刃，扭断他的脖颈，亲手了结他，星神碎片挥舞着用活体金属构筑的镰刀，劈砍着瘫倒的对手，刺入对方的心脏。
镰刃上能量闪烁，引发敌人的四肢强行进入死亡之前的抽搐，直至拥夜者再度拔出镰刀，对方的身躯便在这片丛林之中再度复原。
没完没了！！！
当年与凯恩打就是这样。
看着又不知道从哪抽出一柄剑刃的暗黑天使，拥夜者被唤起了相当不好的回忆，手中镰刀咯吱作响。
那些蒙受生命女神伊莎祝福的战士就像是牛皮糖，怎么都杀不死，就算费心费力将之杀死了，在这片属于亚空间的领域内，照样能够将之复活。
那场战争最终是以自己的镰刀被放逐，活体金属身躯到达极限被摧毁；以及凯恩被自己植入了死亡的碎片，从此开始恐惧自身的消亡而结束。
亚空间同样有着扭曲现实的能力，这些人类虽然不是灵族那样玩游戏有人给配了一套作弊码的玩家，但只要拥有足够的祭品，亚空间同样能够在现实宇宙做到与星神相同的事。
更何况对方还不止这点。
在一名再熟悉不过的暗黑天使脖颈上一抹，拥夜者想要以当年它抹除灵族英雄时那般将死亡植入到这名战士的身躯中，便被一柄更加巨大的剑刃逼开。
更加强大，更加从容。
拥夜者满脸惊悚地避开这毫无预兆的突袭，又一次为自己的无功而返而怒火中烧。
雄狮在全副武装的状态下从迷雾中走了出来，架住拥夜者与寻常完全不同的武器，保持着窒息一般的专注与沉默，沉默得就像是一个纯粹的杀戮机器。
‘怎么它总是能抓住时机！’
又是几柄曾在千万年前于它身躯留下痕迹的剑锋劈砍下来，让好不容易再度调集起权柄再度散开来。
是个次级神就算了，最让拥夜者感到懊恼的便是对方对它的攻击节奏与力量运用方式极其熟悉，每当拥夜者想要依靠杀死这些作为仪式组成部分的战士破局，这场猎杀的主导者便会接踵而至。
对方将更多力量倾注到了与他一起围杀星神碎片的战士身上，一定程度上放弃了攻击，这让他的动作显得异常从容，一次又一次的保护住子嗣，看着他们不断在拥夜者身上刮下碎片，就像是在旁观一头正在被不断放血的大象。
不骄不躁，面对突然变化的攻击姿态也游刃有余，好像早就知道面对拥夜者就该这么打。
星神不像是亚空间生物，只是剩下一点点碎片也能够依靠亚空间能量补全——虽然因为目前亚空间的环境大都是整出来一些惊世智慧的产物，全是能让小丑神小丑排名下滑的神人.
但你就说完整不完整吧？
而对于星神来说，碎了就是碎了，除非重新拼合回来，这让它们的意识会随着碎片的分离逐渐变得愈发蠢笨，这些是当年灵族在凯恩的带领下能够战胜拥夜者的原因之一。
只不过那时候太空死灵还是星神的奴隶，被干碎了重新造个活体金属身躯再把意识塞进去就是了，不用像是现在这样不得不依托在活体金属碎片内部。
明明自己所在的时代完全没有这些存在影子，这些陌生种族的神凭什么能做到对他如此的熟悉，就像是和它打过千百遍一样。
‘就是凯恩——’
‘凯恩是谁来着？’
憎恨的思维在延伸，接着取而代之的便是盘踞在意识之中的短暂疑惑，但随着天堂之战末期被太空死灵们打成碎片的经验，让拥夜者对此迅速习惯。
它迅速甩脱了这些与战场没什么必要的东西，专注于应付眼前的对手。
还有这神出鬼没的移动方式。
咔擦！
伴随着发自内心的抱怨，剑锋斩断树木。
狼狈滚过似乎打算将自己从头到脚劈开的狮剑，发现自己又少了几两活体金属身躯的拥夜者只感觉自己一直活在对方的阴影里。
连续八天无休止的袭击。
本来是打算来吃顿好的，结果一头栽进了化粪池。
‘不对——’
拥夜者再度陷入难以抑制的疑惑。
‘我为什么来这的？’
过去几天拥夜者不知道自己曾挫败过多少次这样的进攻，但现在，随着意识的逐渐模糊，甚至都开始因为自己为何在这里而迷茫。
防御者的抵抗终于被压垮。
不只是那些恼人的暗黑天使战士与拥有现实肉体的次级神，那些让人感到眼熟的袍子小人，由纯粹灵体构成的次级神眷属。
陌生次级神、狂热的信徒、和他们在这片领域内与日俱增的丑陋恶魔.
这些怪物混杂而成的洪流已经逐渐开始模糊帷幕屏障，将他们的在过去远不能够触及星神的远程武器拖拽进入射程范围，那些咆哮的恶魔引擎开始对着星神碎片发射出魔化的炮火。
他们占据数量优势，拥有火力优势，而他们感觉现在是时候了。
“来吧！古圣！还有你们的那些劣等造物。”
又一次从林中爬起，拥夜者面对眼前逐渐密集的军势，大声道：
“让我来赐予你们死亡！”
它能够感受到死亡的权柄在手中盘踞，只要双手轻轻一推，这些低等造物便会在它的面前灰飞烟灭。
它能够感受到这些与灵魂之海有着深远联系的智慧生命被自己植入了死亡，从此必然向着消亡前进。
仿佛回到了天堂之战的时光。
它挥手间便能够感受到自己断送了无数生灵，但是敌人依旧源源不断。
是时候了，让它再度将这些恼人的存在葬送！
拥夜者再度抬手，甚至都忘记了自己依旧在承受着凯恩神器的冲击。
是时候了。
注意到拥夜者逐渐变得口齿不清，对自身力量的运用也逐渐到了想当然的程度，莱恩想着。
他先是以自身为饵，主动试探了多次，接着便一把抓住拥夜者活体金属身躯的颈甲，把它甩到距离火力网更远的距离，接着莱恩的身躯一阵模糊，便突然在森林的另一端出现拦截住想要趁机跑路的碎片，手中长剑刺穿对手的胸腔。
其他人毫不犹豫，蜂拥而上，无视自身危险，使出浑身解数试图对星神碎片打出一击，每个人都会兴高采烈地上前劈砍，只为了命中一刀，消耗一点力量，为如今已唾手可得的胜利做出微不足道的贡献。
“打得好啊。”
小丑神在拉美西斯的遮掩下正呐喊助威，在他们的身侧，麾下丑角剧团这一古老种族为数不多光辉的残留正看护着整片战场。
要是暗黑天使顶不住，那就只能让拉美西斯上了。
毕竟被园区灵族拜了这么久，加上的确没有人比他更懂亚空间，起码是能够接入灵族的局域网。
“比预料之中要轻松不少。”
绝了，真打成老年痴呆了。
拉美西斯一边研究着基里曼复活流程，一边给战场踩点。
星神碎片能够稳固周围的现实，加上对亚空间成分的敏感，所以像是把一个能够自由活动的碎片扔到亚空间直接毁掉这样的做法是很难实现的。
好在莱恩有卡利班，直接摆个阵在现实宇宙把拥夜者框住，臭亚空间的不至于来现实宇宙就要饭，还是能和星神打打。
“毕竟是碎片，就算比较完整也只是碎片。”
小丑神兴致很高，也许是见识到莱恩确实打得过拥夜者的缘故。
那四个奇奇怪怪的，到现在都看不出啥玩意的邪门东西真不能一概而论，如今莱恩能够带着麾下暗黑天使单吃星神碎片，哪怕是有着灵族的严格培训与帮助，对于巧高奇来说都是让人振奋的好消息。
“嗯，这么看只要祭品充足，眷属足够靠谱，原体这个级别的战斗力单吃星神碎片应该是挺稳的。”
拉美西斯表示认可，看着被莱恩踩在脚下，却因为衰弱而无法反抗的拥夜者。
星神碎了之后最大的问题就是以前的被动能力都变作了主动，结果面对凯恩神器的emp轰炸那是一个技能都放不出来。
同时他并未着急搜集那些被细细切做臊子的碎片，并抹除其中随着分割而愈发破碎的意识。
趁现在看着这里的人多，安全条件好，他也需要测试在莱恩这一类型的正常原体带领下，人类军队是否能够保障对星神碎片的短期收容。
毕竟忠诚派原体有九个，他们只有四个。
以后那几个家伙逮回来都是要干活的，尤其是像可汗这种基本上认识到自己力量本质的，绝对要派出去庇护一方星域的亚空间和现实安全，总不能个个都和某人一样被亚空间斩首打不过要他们来救命，被现实宇宙对手斩首也打不过要他们来救命。
有莱恩积累的这些数据，以后原体面对这些牛鬼蛇神，也就有了能够参考的措施。
加上原体都有着和他们各自高度绑定的母星，倒是拉美西斯扣一块下来给他们当现实和亚空间的移动领域，随时拿来当作战主场即可。
嗯，感谢尔达。
虽然这位原体之母整出来了一堆烂活，产后抑郁发神经，把帝皇一手好牌干的稀烂，一生过大于过，但是给原体整了个母星这回事与破晓之翼后续的战略部署倒是刚好契合。
拉美西斯迅速记下脑子里不知道歪楼到哪里去的思绪。
一边为这些短暂的灵感制定计划，一边通知亚瑟那边可以开工了。
亚瑟如今驻扎法罗斯灯塔，也就是索萨星球，科拉克斯在护送完他们之后也迅速赶了过去，开始筹备对那里的至尊星神的收容计划。
有了莱恩这边的经验，基本上就是照抄。
至于之前由老十九负责的纳垢魔域。
拉美西斯又瞅了一眼亚空间。
好家伙，奸奇和纳垢还在打得飞起。
目前的局势还是不要逼迫太过，防止纳垢狗急跳墙。
大伙都是四神，在亚空间，纳垢拿奸奇的确没什么办法，但是未尝就拿你一个还敢在纳垢魔域晃荡的次级神没什么办法。
反正现在纳垢状态不对劲，一副不计后果的样子，大伙也觉得不能拿人命开玩笑，万一真出个什么意外大伙哭都没地方哭去。
‘亚空间探针’那边都撤军了，目前禁军与寂静修女负责堵门，顺带观望战局。
根据汇报压力并不大，奸奇与纳垢的恶魔都着重于与对方厮杀，而奸奇本身也异常卖力，好像比破晓之翼还在意这场战争的胜负。
目前就看迦尔纳与莫塔里安斗争的结果，看看这场由纳垢点燃的战争之火最终会烧到谁身上。
直到莱恩彻底拆碎了拥夜者，开始在塔拉辛的指导下进行接下来的碎片回收工作，拉美西斯也在思考在亚空间层面有什么遗漏的地方。
目前来看也不复杂，大伙都在等。
因为对于如今已经大规模信仰天使的人类，迦尔纳本身的胜利与否的确很关键。
对于如今的人类来说亚瑟是保证一切重来的保险，拉美西斯是亚空间知识层面的开拓者，罗穆路斯能够保证他们的每一次设想都能够从现实角度出发——
而迦尔纳就是火炬。
他负责用以上三人的努力结合，探索出的，属于目前这个宇宙最为广为认可且切合实际的方式，在如今一切生物都几乎无法甩脱亚空间的情况下，为每一个生存在黑暗森林的人类发上一柄火把。
与星神的作战代表着原体已经拥有了独立解决现实宇宙最恐怖威胁的能力，那么迦尔纳与莫塔里安——或者说纳垢的争斗就代表着火把最终能不能递到那些人类手上。
帝皇在等，渴望复仇的人类也在等。
等待这把火最终能够烧得多旺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