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各走各路
执夫直视着他，缓缓点头：“你说呢？”
这句话像火油浇入烈焰，阿木大彻底失控，在地上疯狂扭动，咆哮不止。
“我要杀了你！我要让你生不如死！”
黄泉始终不动声色，手臂如铁钳般压制着他。
执夫依旧平静，语气低沉却不容抗拒：“省点力气。告诉我，这羊皮卷上写的是什么？”
阿木大咧嘴一笑，满口是血：“呵呵……我死也不会说。”
他知道回去也是死路一条，可若不说，或许还能守住最后一点尊严。
执夫不再多言，挥了下手。
“交给你了。留口气就行。”
黄泉应声而动，拖着阿木大走向角落。
她们曾是羌人暴行下的幸存者，恨意深入骨髓，远比仇恨本身更冷、更久。
四人合力将阿木大四肢拉开，以粗布塞口防止咬舌，随后执刀，一节一节削断他的手指与脚趾。
过程缓慢，刀刃分明，每一刀都避开要害，只为延长痛楚。
执夫背对现场，闭目养神。
血未溅至他衣角，但杀意已弥漫整个营帐。
一个多时辰后，阿木大被扔在执夫脚前，浑身浴血，气息微弱，却仍清醒。
“冥君，好了。”
黄泉退至一旁，刀尖滴血。
执夫睁眼，俯视着蜷缩的身影，再次问道：“告诉我，这羊皮卷到底写了什么？”
阿木大的喉咙早已发不出清晰的声音，只能勉强挤出几个字：“我……真的不知……”
执夫盯着他枯槁的面容，气息微弱，眼神涣散，像是真的一无所知。他冷冷一挥手，“既无用处，留之何益？带出去。”
话音落下，两名士兵架起阿木大，拖向帐外。风沙卷着血腥味在营地弥漫，不久后，一声闷哼消失在夜色里。他在折磨中咽了气，尸首被丢在荒野。
第二天清晨，克尔纳得知阿木大已被处死，眼中闪过一丝光亮。他站在营帐前，望着远处羌人驻扎的方向，心中盘算渐起。
如今阿木大死了，草原上再无人能与他抗衡。羌人势力尚存，牛羊成群，草场辽阔，正是填补空缺的好时机。
他召集羌人几位酋长，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当年阿木大曾许诺，若击败大秦虎骑，羌人便归附突厥。”
“如今战事未歇，主事之人已亡。你们既然与我联合抗敌，自然该由我来统领一切。”
他言下之意，是要接管羌人部族，号令其众。
一名年长的酋长站出来道：“我们羌人自有规矩，族长之位，需由众人推选。”
克尔纳仰头一笑，“哈！草原之上，谁拳头硬，谁说话才算数。你们的王没了，新王未立，这一两个月内能选出何人？”
“大秦铁骑就在百里之外，你们还有时间慢慢商量？”
“不必你来指挥，我们会尽快定下人选。”另一位酋长咬牙回应。
言语交锋愈演愈烈，火药味渐浓。克尔纳握紧刀柄，终是松开了手——此刻动手，只会逼反羌人，得不偿失。
而那几位羌人酋长各自心怀打算，目光交错间皆藏锋芒。按旧例，族长之位应由前任嫡系继承，可阿木大的亲族早已尽数被杀，血脉断绝。眼下无人服众，人人觊觎高位，部落如浮沙聚散。
这一切，都被执夫派出的斥候看在眼里。
他们潜伏在远处山丘，静观争执落幕，才悄然撤离。返回营地后，将所见所闻如实禀报。
“呵……看来杀阿木大，倒是杀对了。”执夫嘴角微扬，端起酒杯轻啜一口。
他清楚地看到：突厥首领欲吞羌人，羌人内部又争权夺利，彼此牵制，互不相让。
没有统一的领袖，族群便如无头之羊。
他放下杯子，低声唤道：“黄泉。”
一人从阴影中走出，跪地听命。
“再去羌人营中，杀三个酋长。”
执夫对黄泉下达了指令。
夜幕降临，黄泉悄然行动。
趁着夜深人静，羌人士兵困乏之际，他潜入敌营。
在一名首领沉睡之时，果断出手，利刃穿心。
接连刺杀三名酋长后，他消失在黑夜之中。
整个过程没有惊动任何人。
次日清晨，羌人才发现首领已死。
仅存的两名酋长震惊之余，立刻认定凶手是克尔纳。
他们怒气冲冲地闯进对方营帐，厉声质问。
“克尔纳，你身为一方统领，竟敢暗中派人杀害我族酋长！此事必须血债血偿！”
“你口口声声说要合作，背地里却下此毒手，想借机吞并我羌人？”
克尔纳面无表情地回应。
“人不是我杀的，我也不会用这种手段。”
“我想让羌人归附，但不会靠暗杀来达成。”
可这番话并未被接受。
两位酋长断然宣布：“从今往后，羌人由我们掌管。”
“我们不再与突厥为盟，从此各走各路。”
他们在确认其余首领死亡之后，决定联手执政。
为避免落入克尔纳掌控，毅然选择决裂。
这一举动彻底激怒了克尔纳。
“你们当初主动求助于我，共抗大秦虎骑。如今战事未歇，伤亡惨重，你们转身就要脱离？”
他心中清楚，这一战已经损失超过三万部众。
又招惹了强悍的虎骑，若无法扭转局势，他的地位将不保。
唯有两条出路：要么彻底收服羌人，将其变为附属；要么突破防线，进入中原掠夺财富以弥补损失。
可眼前的羌人不仅拒绝继续结盟，还公然撕毁约定。
他不仅蒙受冤屈，还面临权力崩塌的风险。
这一切，让他难以咽下这口气。
而远在暗处的执夫，正冷眼旁观。
他知道，计划已经奏效。
克尔纳被陷害，被误解，被背叛。
既遭羌人怀疑，又被背后之人操控。
那两名酋长说完便转身离去，毫不迟疑。
克尔纳猛然抽出弯刀，朝着其中一人劈去。
刀光闪过，鲜血飞溅。
“谁给你们胆子背弃盟约？今日不降，就只有死路一条！”
另一名酋长见状拔腿就逃，边跑边喊。
“克尔纳动手了！他要灭我羌族！”
“阿骨木！”
克尔纳低吼一声，提刀追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