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你真不怕我借机攻城？
执夫略一沉吟，缓缓开口。
“草原深处另有一强族，名为胡人。”
“我留九万虎骑予你。先灭胡人，再向东挺进，扫除鲜卑残部。我则率军自西北南下，追剿匈奴余众。”
“待我与蒙恬联手击溃氐族后，即由南向东，与你会师于东境。”
言罢，他取出地图，在沙地上勾画行军路线。
俞陌俯身观看，心中渐明。
“夫长，您只带一万虎骑，是否太过冒险？胡人虽弱，路途艰险，不如多调些兵力随行？”
他语气中透着担忧。
执夫微微一笑。
“一万足矣。”
随即唤来孝婴与吴志。
“孝婴，明日随我出征，由西北入南道。吴志，你留下，归俞陌统领，共伐胡人。”
二人齐声应诺：“遵命！”
当夜，篝火燃起，执夫与虎骑围坐共食烤肉。
此一别，或将经年难见。
“夫长，不如饮些酒暖身？”俞陌走近提议。
执夫抬眼看他。
“你想饮酒？”
俞陌连忙摆手。
“不敢不敢，只是随口一说。”
执夫神色未动。
“军中严禁饮酒，休战亦不例外。今夜起，你抄军规五十遍，明日出发前交予我手。若想痛饮，待凯旋归来再喝不迟。”
俞陌低头不语。
他知道夫长并非苛责，而是守律如铁。
征战在外，酒可乱志，谁人不知。
纪律一旦松懈，日后必生祸端。
夜深人已静，十点刚过，众人酒足饭饱，各自回帐歇息。
营中灯火渐熄，人声归于沉寂。而在草原深处，胡人营地却依旧躁动不安。
大漠之上，羌与突厥已然覆灭，如今仅存的强族，只剩他们一支。
首领召集几位长老与将领，在主帐内密议对策。
“羌人没了，tU勒也被剿干净，接下来，刀锋怕是要指向我们了。你们有何打算？”
一人低声道：“不如臣服，归附大秦，总好过全族覆灭。”
另一人摇头：“虎骑所至，不留活口。投降无用，倒不如联络周边残部，合力反扑。”
“匈奴前几日送来密信，愿共举大事。若能集结各族，直逼中原，未必没有胜算。”
“咸阳若破，天下易主，我们也未必不能称雄一方。”
帐内议论纷纷，最终定下计策：联合尚存的外族，倾力南下，攻其不备。
他们清楚，单凭一族之力绝非虎骑对手，唯有集结多方势力，才有机会杀入关中。
可若是真敢进犯，来多少，便死多少。
咸阳城中，尚有五十万秦军枕戈待旦。那支铁军从不退让，只等敌寇送上门来。
况且，胡人部落距咸阳遥远，跋涉需月余之久。粮草、马匹、士气，皆难支撑长途奔袭。
整夜商议后，他们决定效仿羌人旧策——先将妇孺老弱迁往极北之地，越远越好。
若有不测，血脉尚存，族不绝嗣。
若战而得胜，再接回族人，重整山河。
次日清晨，执夫率一万虎骑启程西行。
临行前，俞陌呈上亲手拟定的军令条文。
“夫长，军规已缮写完毕。”
他双手递上，神色倦怠。
执夫接过，点头道：“你们再休整一日，随后出发征讨胡人。”
话毕，他翻身上马，旌旗展动，大军开拔。
他知道前方路途艰险，故留一日喘息，为的是让后续部队准备周全。
胡人驻地远在千里之外，快马加鞭也需七日方至。
边塞风寒，昼夜温差甚巨，兵马必须适应气候，方能作战。
俞陌心领神会，命吴志加紧操练新兵，自己则回帐沉睡，养精蓄锐。
行军途中，孝婴策马靠近执夫，低声问道：
“夫长，前方不远便是月氏族地界，是否一并铲除？”
月氏居于西北，虽为游牧，却建有城郭，自成一体。
执夫望了一眼远方地平线，淡淡回应：
“且观其行。”
月氏向来远离纷争，未犯大秦边境，亦无挑衅之举。
在执夫记忆里，此族守土安民，无意扩张，不足为患。
五日后，大军穿越荒原，终于望见月氏牧民的身影。
他们在草场上驱赶牛羊，悠然自得。
而当那面绘有黑虎的战旗出现在视野中时，牧民们立刻察觉到了异样。
他们停下手中活计，远远望着那支披甲执锐的骑兵，目光中透出警觉。
“是大秦的骑兵，快回去告诉大王！”
月氏人远远望见那支铁甲队伍，立刻转身奔逃，连牲畜都顾不上牵走。
执夫脑海中浮现出前次追击匈奴的情景。那时一队匈奴溃兵逃入月氏境内，他率军直入，将其尽数剿灭。
想必那一战，已在月氏人心中刻下深深烙印。
他轻笑一声，并未追赶，而是缓步驱马，朝月氏城邦行去。消息传到首领耳中时，他额上已渗出细汗。
“莫非这支骑兵要覆灭我族？”
恐惧如藤蔓缠绕心头，但他毕竟是统领一方的君主，很快镇定下来。
“召集诸位贵族，随我去迎接来客！”
一声令下，他换上礼服，走出宫殿。十余名族中权贵紧随其后，一同出城相迎。
他们在城外等候良久，直到尘土飞扬处，执夫率领骑兵缓缓出现。
“欢迎大秦勇士莅临我月氏之地。”首领躬身施礼，姿态谦恭。
执夫翻身下马，抱拳回敬：“在下执夫，掌大秦虎骑。”
听到这个名字，月氏首领神色微变，连忙道：“原来是武安君驾到，失礼了。”
他对中原局势略有耳闻。那位年纪轻轻便封侯拜将的人物，正是眼前之人。
两人寒暄几句后，首领开口相邀：“若不嫌弃，请入城稍作歇息。”
执夫略感意外。原以为对方会闭门拒守，谁料竟亲自出迎，诚意十足。
“既然盛情难却，那我便不推辞了。”
他干脆应允，随即带着俞陌步入城中，命其余骑兵在外安营扎寨。
此举既显尊重，也免去不必要的猜忌。人家坦荡相待，自己岂能心存提防？
一行人穿过街巷，朝王宫走去。沿途百姓见到执夫，纷纷退避让路。
不久，众人抵达宫中正殿。
落座之后，执夫望着对面的首领，微笑问道：“你真不怕我借机攻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