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一场空
孝婴领命而去，率兵深入林莽搜寻踪迹。
在此期间，沐月在帐中察觉执夫神色异样，缓步走近。
“执夫，能说说你的过去吗？”
“你想听哪一段？”他低声反问。
“你为何如此恨匈奴？”
沐月话落，执夫久久不语，终是长叹一声，将往事缓缓道来。
当年匈奴突袭部落，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他险些丧命，全靠一队胡骑拼死相护，最终全员战死，唯他幸存。
“此恨入骨，不死不休。”
他说完，眼中寒光如刃。
沐月静默良久，终于明白他心中执念从何而来。
夜深时分，孝婴归来禀报：已锁定一处氐族聚居地。
氐族分散多个部落，拥城一座，人口逾四十万。
地势险要，易守难攻，中原诸国从未轻易进犯。
昔日百越镇守南疆，其势受制，未能北上。
自大秦一统天下，边防松动，氐族渐有渗透之举。
其野心昭然若揭，故嬴政才允蒙恬出兵震慑。
如今既寻得部落，便可循迹而上，直击其心腹之地。
“传令胡骑，子时启程，攻取该部。”
执夫声落如钟。
孝婴抱拳领命，迅速调兵遣将。
执夫旋即派出黄泉潜行侦察。
务必要摸清内部虚实，以便一击致命。
黄泉悄然潜入部落，隐于暗处观察。
只见数名匈奴正与部落首领密谈，火光映照下，神情诡谲。
“我匈奴眼下兵力不过三千，却已联合羌人、胡人、鲜卑、乌孙诸部，齐向中原进发。”
“若再得你氐族响应，四面合围，纵使大秦有虎骑精锐，也难逃覆灭之局。”
匈奴首领对着氐族大名缓缓开口。
那大名沉默片刻，低声道：
“此事须由我族首领定夺。我一人应允，不过代表我这一支而已。”
“无须担忧，”匈奴人嘴角微扬，“我族使者早已前往你族城邦，不日便可与贵首领详谈。他必会点头。”
……
两人对坐长谈，直至夜深。
匈奴人被留下过夜，火光映照帐篷一角。
黄泉悄然隐于暗处，将一字一句尽数带回。
“呵，竟拉拢了这么多外族？”
执夫端坐帐中，冷笑出口。
他心中清楚，羌人与乌孙早已覆灭。
胡人一族，按时间推算，此刻也应断了香火。
至于鲜bei，虽地处偏远，但他早已叮嘱俞陌——灭胡之后，即刻北上伐之。
匈奴所谓“合击大秦”的图谋，实则已被他逐一瓦解。
与此同时，蒙恬奉命震慑氐族。
未曾想反遭埋伏，损兵折将。
他立即修书上报咸阳。
嬴政阅信后提笔批下两字：
“灭族！”
既不愿臣服，便不该存留。
既敢动手，便是挑衅。
杀，方能立威。
蒙恬亦听闻执夫南下，遂派出数名斥候，欲寻其踪迹，共议战事。
当夜子时，执夫率军启程。
丑时抵达氐族部落外围。
守夜的士卒三三两两巡行，眼皮沉重，步履迟缓。
这部落规模庞大，人口约有六七万之众。
“孝婴，你领五千人从此处强攻。”
“我带另五千人绕至后方。遇匈奴者，斩首悬马。”
吩咐完毕，执夫率军悄然迂回。
约定三刻钟后同时发动。
这段时间，足够完成包抄与埋伏。
时间流转，执夫已潜至敌后。
静候时机，如猎人盯紧猎物咽喉。
丑时三刻一到，他猛然起身，厉声下令：
“攻！”
五千虎骑如黑潮奔涌，冲入营寨。
火把划破夜空，执夫亲手点燃一处帐篷。
烈焰腾起，照亮半片天幕。
“敌袭！敌袭！”
巡哨的氐人惊叫出声，声音颤抖。
刹那间，整个部落从梦中惊醒，混乱四起。
一名氐族大名披衣而出，见到执夫甲胄鲜明，知是秦将，急忙上前。
“大秦将军，我氐族从未与你为敌，为何今夜屠戮我族百姓？”
执夫目光冰冷，直视对方。
“无冤无仇？你们抗拒大秦号令之时，死罪已定，此其一。”
“勾结匈奴，背叛中原，难道不知虎骑与匈奴势不两立？”
他声如寒铁，字字如刀。
当大名听见来者是大秦虎骑时，双腿一软，跌坐在地。
换作别的军队，或许还能谈条件，甚至拼死一搏。
可面对的是那支踏平六国、血染疆场的虎骑，他心中仅存的一丝侥幸也瞬间崩塌。
这支军队素有“虎狼”之名，所向披靡，凡其经过之地，不留寸草，皆成焦土。他们的威名，是一具具尸骨堆出来的。
而此刻站在他面前的，正是那位传说中令人闻风丧胆的秦阎王——执夫。
执夫一把将他拎起，声音冷得像冰。
“说，你们氐族的城邦在何处？”
大名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挣扎。
“若我说了，你会放过我们吗？”
执夫轻轻摇头，语气平静。
“说了，便不用受刑。”
大名闭上嘴，低头不语，脸上写满死志。
执夫不再多言，随手将他扔向身后。
“黄泉，带下去问话。”
黄泉默默上前，接过俘虏，隐入黑暗。
执夫翻身上马，继续冲入敌阵。
氐族营地早已陷入混乱，哭喊声此起彼伏，毫无组织可言。
在虎骑铁蹄之下，不到一个时辰，整个部落灰飞烟灭。
那几个先前潜入的匈奴人也被擒获，跪在执夫面前，浑身颤抖。
执夫俯视着他们，声音低沉却清晰。
“你们想联合的羌人、鲜卑、乌孙，全都被我大秦虎骑剿灭了。如今，只剩你们氐族。”
他顿了顿，看着他们惊恐的眼神，缓缓举起刀。
“我想让你们知道，你们的一切谋划，到头来不过一场空。”
刀光一闪，人头落地。
带着血腥的风掠过营地。
执夫下令将氐族据点彻底焚毁，取走匈奴首级、部分粮草与金银，率部撤离。
回到原驻地，孝婴先行汇报军情。不久后，黄泉前来复命，带来了审讯所得。
据大名称，翻过前方两座山，再往南行十里，便是氐族主城所在。
而蒙恬所部则位于北方二十里外。
其余几支异族部落皆聚集于氐族周边，位置明确，易于寻踪。
执夫听罢，决定先与蒙恬会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