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林笠霖
“然后好像外面还有做生意的，想要打包把学生作品一起买走。”
“但是主任觉得啊，那毕竟是你们寒窗这么多年的心血嘛。尤其是你，说是天天点着灯到大半夜，说是艺术家只有在深夜最有灵感。”
南祝仁以主任的口吻带着李明路回忆起从前。
“当时你们天天穿个白衬衫和背带裤，跟粉刷匠一样去刷自己的画布，结果身上的颜料都比画上的多，自己比画还像画。”
“总之……就是有很多回忆。所以你们老师觉得，就这么处理掉有点太可惜了。”南祝仁点评道。
“他说了几个选项：办一个学院的小型博物馆，让你们挑最好的一个个人代表作品进去；或者交给一个毕业学长的艺术工坊去做成工艺品，给你们版权买断费用；亦或者把作品退回到你们自己手上，你们自己安排。”
南祝仁提醒道：“他现在正在按着作品把学生一个个联系过来呢，但好像说最近打不通你的电话，所以拜托我来问你一声，该怎么处理。如果你想不出来的话，可能真的要当做废品了……”
李明路张了张嘴。
“那些东西……”
他居然真的开始思考起来、同时深思熟虑起来了。
【第三层欲望，激活成功。】
情况变得越来越好了。
南祝仁心里长舒一口气。
拖延了这么长的时间，自己又把李明路情况稳定到这种程度。
李明路还在窗沿上骑了这么久，目标这么明显。
接下来，应该就好办了。
专业的救援队应该就快到位了吧？
……
咨询室在六楼，说高不高，说矮不矮。
时间过了有一会，周围已经聚集起了大批量的人。
这个距离，他们能够清楚地知道现在发生了什么，而且大概能够窥视到房间里面应该是有人在和李明路对话的。
这个距离，也是足够他们的声音传到楼上的。
“小心啊，别掉下来了。”有学生把双手拢在嘴边高喊道。
“太危险了，快下来！”这是不明情况的。
不过等他们喊了一两声之后，学院楼里面很快冲出来几个黑脸的保安，挥着手就把他们赶了开去。
“别围着，别围着。走，走！”
这些保安零零散散地围成一个小圈，保证李明路的窗口下面和周围的空间内——也就是他跳下来可能砸到的范围——不会有人。
完成这一切之后，就好像任务暂时完成了一样，一个个仰头看着窗子的方向。
“年轻人，别跳，想开点！”
“对，生活哪有什么过不去的槛？”
“想想你家里人，想想你爸妈！结婚了没？想想你老婆孩子！”
“连死都不怕了，难道还怕活吗？”
“人得活啊！”
“那边的学生……别拍照了，有什么好看的？别看了！”
……
这些声音零零碎碎地顺着窗户冲进咨询室里面。
南祝仁的心神都为之一颤。
这些保安……搞什么？！
虽然他还维持着表情的平淡，却有肉眼可见的瞳孔震动。
与此同时，南祝仁急忙看向李明路。
肉眼可见的。
一瞬间，来访者的全身都紧绷起来，李明路先是下意识地往房间里面缩了一缩，好似在躲避外面那些话语对他造成的刺痛。
但他紧接着好似意识到了什么，又快速瞟了一眼南祝仁。
【身体后缩、摇摆，很无措……】
【对视之后立刻转移视线……在回避，没有交流欲望了。】
【开始进入无差别的防御状态。】
【刚刚建立的关系……一下子全都被摧毁了啊！】
便是以南祝仁的情绪管理，都忍不住咬了咬牙。
然而，祸不单行。
也是这个时候，南祝仁身后的走廊里面也开始传来了嘈杂。
“等一等，小点声……”有人在压抑声音，“里面在做干预，先别进去……”
“什么干预？里面是不是有人要跳楼，同学你快让开！”这声音完全没有隐藏自己的意思。
“不，你们不懂，这……”
“让开，我们得要知道里面现在是什么情况，要是出了问题谁担责！”
南祝仁一下子就明白，现在的情况有多麻烦了。
他和这些保安完全没有配合和默契。
哪怕是学校的心理学院，有一定的针对自杀事故的预案，但因为事故频率低，且缺乏演练，所以保卫室相关人员依旧没有足够的敏感性和知识储备。
对于所谓“自杀”的概念理解，和一般人并没有什么不同。
不，哪怕真的有培训，这些保安也不一定会听，会学。那些特殊的专业知识没有经年累月的渲染，根本不足以动摇十几年的时间形成的底层认知。
谁会认真去学好几年可能才会用得上一次的知识？尤其这个知识特别复杂、高深，还没有办法运用到自己的本职工作里面去的时候。
同时由于陈捷事件的发生，短时间内的第二次意外，反而可能会让相关负责人更加急躁，更加地——帮倒忙。
除非，能有一个足够话语权的人，在他们行动之前进行紧急培训，但——
“不，你们现在进去才有可能出问题，你们的操作……老师？”
原本压低的声音突然提高了一点点音量。
“小黄，怎么回事？”这个声音原本沉稳、舒缓，偏偏在这个时候有了波动，“南祝仁……在里面？”
“对。”
南祝仁听到，黄鑫的声音一下子闷了下来。不管黄鑫私下里的想法怎么样，现在的场合都是不能够忽视林笠霖的。
“南祝仁已经进去很久了？”
“……一开始就在里面。”
“既然这样，小黄……让开！”这句话说得斩钉截铁。
虽然林笠霖控制得很好，但南祝仁还是能够从他的语调中听出某种颤抖。
某种迟疑、某种拉扯、某种挣扎。
但很快，取而代之的是某种——激动！
“小黄，让开。让学校的人进去！”
黄鑫的呼吸不由一窒。
几个念头在脑海中交织，变出了一个难以置信的结论。
他愣愣地看着自己的老师，一时之间居然忘了反应。
这章不要学保安和林笠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