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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 警惕的虎大威

  灵石县与汾西县相距不过百余里,当黄文军的求援消息送到虎大威的案头时,已经是深夜了。

  但军情紧急,即便是深夜,虎大威却也不敢有丝毫懈怠。

  他当即传令,让亲兵将麾下兵马悉数点齐,连夜整队,驰援灵石县。

  虎大威,陕西榆林人,塞外降卒出身。

  此人天生勇武,又兼具几分将略之才,凭借着在战场上一次次浴血搏杀所累积的战功,硬是从一介降卒,一步步擢升至游击将军。

  与同样是塞外降卒出身的猛如虎,并称为“猛虎二将”,在剿匪战事中颇受倚重。

  数月前,虎大威在河曲围剿王嘉胤时,身先士卒,不幸负伤。

  修养了几个月,等伤势稍有好转后,又马不停蹄地奉调赶回山西,继续追剿匪寇。

  夜色深沉,虎大威麾下的士卒们被从睡梦中叫醒,队列之中不免响起一阵抱怨声。

  虎大威听在耳中,却并未苛责。

  他心里很清楚,弟兄们的怨气从何而来,缺粮。

  他们这支客军,缺粮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自从奉命进入山西剿匪以来,他们这支秦兵就成了后娘养的,粮草补给总是敬陪末座,缺斤少两更是家常便饭。

  朝廷拨下来的那点儿粮饷,实在是不够几万大军消耗。

  虎大威是塞外降卒出身,他知道自己根基浅薄,所以行事向来小心谨慎,唯恐行差踏错。

  因此,他治军极为严苛,严禁部下骚扰百姓、劫掠地方,唯恐授人以柄。

  然而,军纪严明带来的直接后果,便是粮饷无着。

  山西这地界,被各路流寇反复蹂躏,刮地三尺,百姓自己都活不下去,哪还有余粮卖给官军?

  总督张宗衡那边,拨付粮草时,自然是先紧着自己的嫡系标营和其他的晋地兵马。

  最后轮到他们这些客军时,往往是缺斤少两。

  甚至干脆就是临开拔前,才象征性地发下一点口粮,三天六顿,吃不饱,但也饿不死人。

  因此,他麾下的士卒们也时常抱怨,颇有几分不忿。

  但好在虎大威在军中威信很高,平日里都是与士卒们同甘共苦。

  而且每次剿灭贼寇之后,所缴获的战利也从不吝啬,大部分都分给了麾下将士。

  这才勉强维持住了这支队伍的军心士气。

  否则,又是夜间行军,又是剿匪的,队伍早就哗变溃散了。

  这次接到求援,前往灵石县剿匪,虎大威丝毫不敢托大。

  听说这支贼兵凶悍异常,甚至连曹文诏都吃了大亏,麾下关宁军折损不小。

  虎大威把军中所有的塘骑和斥候都散了出去,探查范围足足有二十里之多。

  即便如此,虎大威也不敢全速行军,用了快一天半的时间,才抵达了灵石县附近。

  只要灵石县的守将黄文军坚守不出,凭借坚城利炮,想来守个两三天不成问题。

  可是令虎大威没想到的是,他派出去的斥候陆续回报,

  说是在城外发现了战斗的痕迹,疑似是守军主动出城,寻求野战。

  虽然战场经过了收敛遮掩,但依旧瞒不过这些经验老到的斥候。

  听到这个消息,虎大威浓眉紧锁,心里十分诧异。

  难道灵石县的守将黄文军,不等他援兵抵达,便沉不住气,擅自出城与贼寇交战了?

  那黄文军他有所耳闻,不过一庸碌之辈而已,竟有这般血勇?

  虎大威顿感不妙,当即勒住马缰,下令全军警戒,缓步前行,同时增派探哨,向附近官道进行侦查。

  秦兵们保持着警戒阵型,缓缓地朝着灵石县城的方向逼近。

  大军行进至城墙数里之外,远远能望见灵石县城的轮廓,虎大威的心却是猛地往下一沉。

  只见不远处的灵石县城门紧闭,城外一片死寂,四处不见行人。

  城墙之上,虽然隐约能看到一些人影在晃动,但却不像寻常守军那般戒备森严,甚至还有些松懈。

  仿佛在故意营造出一种轻松的氛围,吸引他带兵上前。

  这让久经战阵的虎大威心中深感不安。

  他当机立断,下令大军停止前进,摆出战阵,小心提防。

  虎大威面色凝重,沉声吩咐道:

  “去!派几个嗓门大的弟兄上前叫门!”

  身旁的几名亲兵得令,催马上前,扯开嗓子朝着城头大声喊话:

  “城上的守军听着,我等是虎将军麾下援兵!”

  “攻城的贼寇何在?怎么不见踪影?”

  喊声在空旷的原野上回荡,传出去老远,但城墙上却是一片死寂。

  过了半晌,城头垛口上才慢吞吞地探出几颗脑袋,畏畏缩缩地向下张望。

  “贼兵久攻不下,就引兵向东去了。”

  喊话的亲兵有些怀疑,继续追问道:

  “既然是这样,为什么紧闭城门?”

  “速速打开城门,叫你们千户出来答话!”

  城头上又是一阵沉默,磨蹭了好一会儿,就在虎大威耐心快要消失时,城门才被缓缓推开。

  紧接着,城墙上一阵骚动,一个熟悉的身影,在几名士卒的搀扶之下,颤巍巍地出现在了垛口后。

  那人面色苍白,有些惊慌,正是灵石县的守将千户黄文军。

  虎大威瞧见黄文军这幅狼狈模样,心中疑虑更盛。

  他催马向前,厉声喝问道:

  “黄千户!你深夜派人向本将求援,言之凿凿,十万火急。”

  “可我领兵星夜驰援,等到了地方确是一片安静,你说的贼兵呢?”

  他抬着头,盯着黄文军那张惨白的脸:

  “还有,探马沿途所见,你这城外数里之地,都有厮杀搏斗的痕迹。”

  “这又是怎么回事?你莫非是出城与贼兵接战了?”

  黄文军眼神躲闪,声音发虚,结结巴巴地回应道:

  “虎将军,贼贼兵久攻不下,又被末将趁夜袭营,率部击退了。”

  “他他们伤亡惨重,已经.往东逃窜了!”

  虎大威闻言,眉头紧皱,语气中充满了怀疑与审视:

  “黄千户,本将没听错吧?”

  “就凭你手中那一千旗军,就能将群悍匪打得伤亡惨重,仓皇东窜?”

  两人对话之际,城头垛口之后,江瀚的弓手和铳手早已埋伏好,正死死的盯着虎大威。

  江瀚更是急得不行,只要虎大威再往前靠近一些,便能进入弓箭和火铳的射程。

  届时,他只要一声令下,枪炮齐发,必定能把虎大威当场射杀。

  到时候,虎大威带来的数千秦兵,群龙无首,岂不就成了他江瀚的了?

  但很可惜,这虎大威毕竟是久经沙场的老将,警惕性极高,始终不肯向前再走两步。

  虎大威冷笑一声,声音陡然拔高:

  “黄千户!本将派出的塘骑,已经仔细探查了东边的官道驿路,并没有发现大股贼兵行进的踪迹!”

  他扬起马鞭,指着城外,

  “反倒是你这灵石县城之外,有不少掩盖过的战斗痕迹,血腥气尚未散尽。”

  “这是怎么回事?!”

  黄文军被问得哑口无言,额头上冷汗涔涔,眼神愈发慌乱。

  虎大威声色俱厉,继续逼问道:

  “本将再问你一遍!城中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贼兵究竟在何处?!”

  黄文军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黄文军哪里敢胡言乱语,他的腰眼上,正有一杆长枪顶在后面呢。

  但凡说错半个字,便是个透心凉的下场。

  “我我.”

  虎大威看着黄文军的样子,心中疑惑更深:

  “好!”

  “既然你说贼兵已退,那你现在就打开城门,亲自出来迎接本将!”

  “本将要派人进城查验!”

  黄文军面露难色,推脱道:

  “虎虎将军,末将先前激战,身负箭伤,实在.实在是行动不便。”

  “要不您亲自来看看?”

  可虎大威却不再搭话,调转马头就走。

  连出城迎接都不敢?还编出如此蹩脚的理由?

  虎大威心中雪亮,这灵石城,怕是已经落入了贼寇之手!

  至于黄文军,估计就是个被推到前台的傀儡,想要引他上当。

  虎大威心中暗自庆幸,还好自己素来谨慎,没有贸然进城,否则真就成了瓮中之鳖。

  此地不宜久留,必须立刻带兵撤退。

  同时,灵石失陷的消息,也要尽快上报给总督张宗衡定夺。

  城头上,江瀚眼见虎大威油盐不进,二话不说便要打马回营,心中怒气丛生。

  他一把将黄文军给薅了过来,低声喝骂道:

  “废物!”

  “让你引他进城,有这么困难吗?”

  黄文军被骂得狗血淋头,但也只能低着脑袋,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生怕眼前的贼首火气上来,一刀砍了他泄愤。

  江瀚见状,也懒得再浪费口舌,眼下当务之急,是拦住虎大威,不让他带兵跑回去。

  他思索片刻,转头朝着身旁的邵勇吩咐道:

  “邵勇,你即刻点起五百骑兵,从南门绕出去,看看能不能绕到虎大威前面去。”

  “记住,一定要隐蔽!”

  “我先带着黄文军出城,稳住虎大威。”

  虎大威这边,刚回到自家军阵之中,便立刻下令,后队变前队,准备徐徐撤退,一刻也不愿在此地多留。

  但就在此时,一名负责警戒的探马跑了回来,急声禀报道:

  “将军!”

  “城里出来了一批人马,朝着咱们这边来了!”

  虎大威闻言,心中“咯噔”一声,当即抢步奔到阵前,从亲兵手中接过千里镜,朝着城池的方向望去。

  只见不远处,那黄文军骑着马出了城,身后还跟着七八百人,慢吞吞地朝着自己的军阵靠了过来。

  “嗯?”

  虎大威不由得一愣,难道是自己先前判断有误?

  黄文军真的跑出来迎接自己了?

  但身后跟这么多人,又算怎么一回事?

  虎大威一时间也有些拿不准,为求稳妥,他转头朝着身旁的亲兵吩咐道:

  “你速去传令,让他们立刻停在原地,不准再往前一步!”

  “至少保持四里地的距离,否则,我就直接放箭!”

  收到消息的江瀚眉头一皱,不由得暗骂一声:

  “这狗日的,属兔子的?

  “警惕心这么重?”

  但事已至此,江瀚也不敢再往前一步。

  他必须想尽一切办法拖住虎大威,至少也要争取到一刻钟的时间。

  为了避免被发现,邵勇绕行的路线比较远,最快也需要一刻钟左右才能拦住虎大威的去路。

  江瀚眉头紧锁,脑海里飞快地盘算着对策。

  就在这时,一旁的赵胜凑了上来,低声道:

  “大帅,咱们不妨来个以退为进。”

  “先主动摆出和平的姿态,以此来麻痹虎大威,让他放松警惕。”

  “只要能拖延片刻,等邵把总的骑兵到位,大事可成。”

  江瀚闻言,目光微微一闪。

  “哦?”

  “你仔细说说看?”

  “什么?”

  “黄文军主动往后退了?”

  虎大威一边举着千里镜,观察着黄文军的人马,一边听着探子传回来的消息,十分惊诧。

  他转头看向身旁的探子:

  “怎么回事?”

  “那姓黄的,究竟想干什么?”

  那探子连忙躬身回应道:

  “回将军,那姓黄的派人传话,说既然将军不肯相信他,那他也不好强求,这就带人回城休息了。”

  “只是.那姓黄的还特意搬了不少粮草出来,就堆放在前面不远处。

  “他说是聊表寸心,答谢将军您不辞辛劳,带兵前来支援。”

  虎大威闻言,眼前一亮:

  “粮草呢?”

  探马伸手一指前方:

  “就堆放在不远处的空地上,黄文军的人马已经退了回去。

  “他说.将军您若信得过,只管派人前去取用便是。”

  虎大威略微沉吟了片刻,点了点头。

  白送的粮草,不拿白不拿,正好自己麾下的弟兄们今天还没吃上饭。

  但他依旧保持着足够的谨慎,只是派了一哨百余人前去取用。

  而虎大威自己则呆在原地,紧盯着黄文军的人马,生怕他有什么异动。

  江瀚冷冷地看着虎大威的手下,小心翼翼地靠近,然后一点一点的往车上搬运粮草物资。

  等那些官兵将所有物资都装上了车,准备返回本阵时。

  江瀚却带着几名亲卫,打马上前,朗声道:

  “哎,对面的兄弟,先别急着走!”

  “我们将军派人去取了些酒肉,都是给你们预备的。”

  “待会儿一并运回去,也省得再多跑几趟。”

  这群运粮的秦兵听到还有酒肉,顿时眼前一亮,腿也迈不开了。

  这帮山西兵,今天这是怎么了?竟然如此慷慨?

  要知道,平时让他们分润点粮食出来,简直比登天还难。

  一个个都跟地主老财似的,今天怎么突然转了性?

  不过,他们也没过多怀疑,白送上门的酒肉,不要白不要!

  最近这段日子,大家伙都是饥一顿饱一顿的,肚子里也没油水,都盼着能痛痛快快地吃顿饱饭再回去。

  时间,就这么一点一滴地悄然流逝。

  远在后方观望的虎大威,眉头却渐渐皱了起来。

  怎么回事?

  不就是搬运一些粮草吗,怎么磨磨蹭蹭的,花了这么老半天功夫还没搬完?

  难不成被人扣下了?

  虎大威心中疑窦丛生,马上又派了一名亲兵前去打探情况。

  很快,那名亲兵便带回了消息。

  山西兵又从城内搬出了不少酒肉,说是体谅他们远道而来辛苦,准备让他们一并运回营中。

  虎大威听了这个回报,心中的不安反而愈发强烈起来。

  这帮山西兵,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慷慨了?

  送了一批粮草还嫌不够,还要主动再送一批酒肉出来?

  他们这是觉得粮食太多了,吃不完吗?

  事出反常必有妖!

  虎大威当机立断,决定不再继续等下去了。

  他当即传令,让前方的人马火速返回,全军即刻拔营起寨,返回汾西县。

  然而,就这么来回一耽搁,已经迟了。

  邵勇率领的五百骑兵,此时已经成功地绕到了虎大威军阵的后方。

  虎大威麾下的塘马探哨,注意力大多都放在了前方的黄文军身上。

  对于自家军阵的后方,只留了二十几名斥候负责警戒。

  一直到邵勇带人贴到三四里的距离时,斥候们才发现了敌袭。

  眼见情况紧急,几名斥候顾不得多想,立刻吹响了号教,向前方的虎大威发出警报。

  呜——!

  低沉的号角响起,但此时发出警报,为时已晚。

  三四里的距离,对于全力冲锋的骑兵而言,不过是眨眼便到!

  邵勇一马当先,手中马槊朝着前方一指,暴喝一声:

  “随我冲锋!”

  说罢,他便率领麾下五百骑兵,朝着虎大威的后队,发起了冲锋!

  五百骑兵陡然加速,如同一股黑色的洪流,滚滚向前。

  骑兵冲至六十步外,纷纷张弓搭箭,对准前方的军阵,便是一轮覆盖式攒射。

  箭矢破空而至,瞬间撒向了虎大威的军阵。

  而虎大威在听到示警号的角声时,心中猛地一沉,暗道一声不好。

  他还没来得及下令转换队形,将士们便被头顶的箭矢射了个人仰马翻,阵中顿时响起一片惨叫哀嚎之声!

  而战场另一头,江瀚听到号角声后,眼中精光一闪,猛地抽出腰刀:

  “时机已到!”

  “随我杀翻官兵!”

  随着他一声令下,身后那帮还在搬运粮草的士卒,也瞬间撕掉了所有的伪装。

  一个个如同出闸的猛虎一般,纷纷抽出腰刀、长枪,朝着虎大威的军阵扑了上去。

  感冒还没好,先来一章,后续很快,别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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