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7章 圣人一怒，天地变色
奥丁的脸色阴沉如水。
他征战无数，从未遇到过如此诡异的对手。
对方不与你比拼神力，不与你较量武技，只是站在那里，动动嘴皮子，就能让你的武器背叛你，让你的战士无所适从。
这种战斗方式，让他感觉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空有无边伟力，却无处宣泄。
“老家伙，你以为这点小把戏，就能困住我阿斯加德的勇士吗？”
奥丁独眼中寒光一闪，他身上的气息猛然一变，不再是纯粹的狂暴战意，而是多了一丝深邃与古老。
“智慧，并非只有你才拥有！我曾以一只眼睛为代价，换取了智慧之泉的泉水！你的这些‘道理’，在我面前，不值一提！”
奥丁高举永恒之枪，这一次，他没有直接攻击，而是用枪尖在空中划出一个个古朴而神秘的卢恩符文。
“以神王奥丁之名，我宣布！此地，规则重塑！”
“荣耀，即为至高！战斗，即为宿命！懦弱，即为原罪！”
随着他的宣告，那些由卢恩符文构成的锁链，在天空中交织成一张大网，朝着孔子的“礼法”领域，狠狠地压了下去！
这是两种“规则”的直接碰撞！
奥丁试图用北欧神系的“战争宿命论”，来覆盖孔子的“仁德礼**”！
咔嚓！咔嚓！
空气中传来玻璃碎裂般的声音。
孔子周围那股祥和的气息，在卢恩符文之网的压迫下，开始剧烈波动起来。
刚刚还温顺平和的丛林，再次变得躁动不安。一些低等的怪物，眼中重新泛起了红光。
“有用！”雷神托尔见状大喜，他再次握住飞回来的战锤，感觉与武器的联系又回来了。
“父亲威武！撕碎他那套虚伪的道理！”
北欧众神士气大振，纷纷举起武器，狂暴的能量开始汇聚。
然而，面对奥丁的“规则重塑”，孔子的脸上，却没有丝毫的慌乱。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天空，看着那张压下来的卢恩大网，然后，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唉……”
“良言难劝该死的鬼。老朽本想以礼相待，奈何，尔等执意要自取其辱。”
随着这声叹息，孔子身上那股温和、淳厚的气息，陡然一变！
如果说，之前的孔子，是一位循循善诱的师长，如春风化雨。
那么此刻的他，就变成了一位手持戒尺，怒其不争的严师！
一股前所未有的，堂皇、浩大、威严到了极致的气息，从他看似瘦弱的身体里，冲天而起！
“子不语，怪、力、乱、神！”
孔子口中，一字一顿地吐出六个字。
这六个字，仿佛蕴含着天地间最根本的法则。
话音落下的瞬间，整个世界，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
天空中，奥丁用神力勾画出的那些闪闪发光的卢恩符文，在一瞬间，全部黯淡了下去！
那些代表着“力量”、“混乱”、“神秘”的符文，被孔子的一句话，直接定义为了“不该谈论”、“不该存在”的东西！
“怪”，指怪异之事。
“力”，指勇力之行。
“乱”，指悖乱之举。
“神”，指鬼神之说。
在圣人面前，这些东西，都是应该被摒弃的！
“噗！”
奥丁如遭雷击，猛地喷出一口金色的神血！
他感觉到，自己与整个北欧神系力量的根基——那些代表着神秘、战争和超自然力量的卢恩符文，联系被强行切断了！
他用来重塑规则的卢恩大网，在孔子的一句话之下，如同纸糊的一般，寸寸碎裂，化为虚无！
“这……这不可能！”奥丁独眼中充满了惊骇与不可置信。
他的卢恩魔法，源自世界树的古老智慧，怎么可能被一句话就给破了？
“没什么不可能的。”
孔子的声音，在这一刻变得无比威严，如同天宪。
“在我的‘道’里，尔等所依仗的这一切，皆为异端！”
他再次开口，声音不大，却如同九天惊雷，在每一个北欧神明的灵魂深处炸响。
“未知生，焉知死？”
这句话，问的是奥丁。
奥丁和他的北欧神系，毕生追求在战斗中“荣耀地死去”，以进入英灵殿。他们神话的终点，就是“诸神黄昏”，一场盛大的死亡。
但孔子一句话，直接否定了他们这个核心追求的意义。
你们连“生”的意义都没搞明白，谈什么“死”？
奥丁只觉得自己的神格都在剧烈震颤，他毕生构建的信仰和追求，在这一句话面前，显得如此可笑，如此……没有意义。
“敬鬼神而远之！”
这句话，是对着所有北-欧神明说的。
你们这些所谓的“神”，在我看来，不过是需要被“敬而远之”的东西，不值得探讨，更不值得信仰！
“轰！”
所有北欧神明，包括强大的雷神托尔在内，都感觉自己的神性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狠狠地削弱了！
他们是依靠信徒的“信仰”和对自身“神性”的认可而存在的。
但现在，华夏的这位圣人，直接从根本上否定了他们的“神格”！
“这……我的力量……我的力量在流失！”一个神明惊恐地大叫。
“我的战锤……感觉变轻了……”托尔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的武器。
孔子，一步踏出。
天地，为之变色！
他不再是那个温和的老者，他仿佛化身为了“礼法”与“天理”的代言人。
他伸出一根手指，指向天空中的奥丁。
“尔等，既不尊礼，不明生，不敬天，不爱人。空有神位，却行禽兽之举。”
“今日，老朽便代天行罚，为尔等……开蒙！”
“开蒙”二字一出，天地间，仿佛出现了无数手持戒尺的夫子虚影。
他们的口中，齐声诵读。
“《春秋》！”
一瞬间，一股名为“大义”的恐怖力量，笼罩了整个北欧神系！
《春秋》，是孔子所作的史书，褒贬善恶，一字千金。
此刻，它化为了审判的利器！
奥丁等神明，只觉得眼前出现了无数幻象。他们过往所有的杀戮、阴谋、背叛，都被一一记录、呈现，然后用最严苛的“礼法”进行审判！
“奥丁，为求力量，背弃盟约，当罚！”
“洛基，挑拨离间，引动纷争，当罚！”
“托尔，嗜杀成性，滥用神力，当罚！”
……
一声声审判，如同最恶毒的诅咒，直接作用在他们的神魂之上！
“啊啊啊！”
一个个北欧神明，抱着头，发出痛苦的惨叫，从天空中坠落下来，如同下饺子一般。
他们没有受到任何物理上的伤害，但他们的“道心”，他们的“神格”，正在被《春秋》之笔，狠狠地鞭挞、修正！
天空之上，只剩下神王奥丁还在苦苦支撑。
但他身上的神光也已经黯淡到了极点，他看着下方那个衣袂飘飘的老者，眼神中第一次露出了真正的……恐惧！
他终于明白。
这位华夏的圣人，不是不会发怒。
他的怒火，不焚烧肉体，只诛灭道心！
圣人一怒，天地变色！